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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二章 、公仆良心
  在省公安厅肖子鑫的指示和下属刑警总队有关专家组的指导下,经过一系列艰苦努力,这起轰动一时的市委书记灭门大案终于水落石出!而其背后的惊心动魄及其作案深层次原因,就连听取有关方面汇报的厅长肖子鑫心里都感到暗暗吃惊!肖子鑫,是真正从基层县直机关一步步走上来的高层领导了,他虽然对案件本身和重大犯罪嫌疑人非常愤恨,但他心里同时也为他们特别是罗书记一直器重、信赖、跟随了他十几年的贴身秘书策划并亲自出马参与制造了这样一起惊人之举大感困惑!

 他也是秘书出身啊不过,出于对当今社会的官场经验和对程贵本人个性、正直的材料来…说实话,他也非常理解此人在享受权力和衣食无忧的情况下为什么要这样干…

 此人显然是正如他自己待的那样,并非是为了自己。【,/书民众对富豪或权势者的情绪,从来都不是简单的仇恨,对那些凭借自己的才能、以正当途径致富或走上领导岗位的人,尤其那些能为老百姓说话办事的人,人们心存敬重。

 同理,老百姓对待官员的情绪也一样。他们不可能全面地反映这个国家的经济状况,但是它却在无形中制造一种社会共识、发一种社会情绪,鼓励一种社会价值。

 但是官员如市委书记罗守道却不能给人什么鼓舞,甚至很难获得民间正面的评价。或许有人愿意勉强地承认他具有善用时世的才能,但是很少有人会给出诚恳的敬意。

 人们对手握重权者有一种特殊的感,一种心意难平的情绪。仅以滨江市的房地产为例,一方面,罗守道招商引资让这个城市不可思议地迅速繁荣起来,高楼大厦一幢接一幢令人难以置信地建立起来,一方面,市府和官商的高房价导致民怨载道,许多人并不细究原因究竟,简单直接地将愤怒发到房地产商头上。

 罗守道书记和其儿子阎守东及其地产商人的名声本就不好,高踞当地富豪榜更做实了他们暴敛财富的恶名。与本市电器零售业、造纸业以及it业比起来,房地产行业无疑距离市委和zhèng fǔ的优惠政策明显更近。

 实际上,在对民间开放的行业里,房地产业是与zhèng fǔ、尤其是地方一些实权人物联系最紧密的行业。这个行业在滨江市像其他地方一样经历了初期的竞争,正在逐步趋向寡头化,这也是当地大小地产业巨富云集的原因之一。

 然而,不管是在竞争淘汰的过程中、还是在目前的行业运营中,企业与市委、zhèng fǔ的关系都是其成败的关键因素。房地产可能并不是滨江市最不透明的行业,在人们心怀怨恨的猜想中,许多问题充了背后易一种不道德的致富方式,怎么可能得到敬重?一种百姓难以复制的致富方式,怎么可能激励人心?

 …

 这是一场等待大结局的侦查。

 尽管审讯工作已经基本结束,程贵、吴荣贵、向左志三人对他们所犯下的严重罪行也供认不讳,但是,上面这些话,有许多都是作为主要办案人刘海洋和审讯者张铁山第一次听到。

 公正地讲,人们的道德指责中,包含了愤的动因,并且几乎是故意地忽视了市委书记罗守道和市委、市zhèng fǔ对社会发展做出的贡献。

 但是,程贵这些话的意义在于此,提供内情之余,它简单明了地向包括女记者在内的人们指示出,在哪些部门、哪些行业、以何种手段、凭借何种素质,最容易致富,对老百姓的问题最不容易动心。

 如果这种情绪真的让一些人成为最受追捧的暴力事件代表,让人们尤其是络上那些喜欢暴力事件的友们真的像热爱“英雄”一样追捧“杀富济贫”、“怒杀贪官”的程贵、吴荣贵、向左志…

 那么只能说,我们的社会价值出了更大的问题。

 罗守道在他的超豪华别墅里运筹帷幄,翻云覆雨,cāo纵全市各项工作于股掌之间,与不同心腹综论时局,指点江山,拥有7套住房的关键部门领导则在高级饭店与企业集团老总们推杯换盏。觥筹错之间,新的财富唾手而得。

 这一切,令曾经陪同市委书记十几年的秘书程贵一次又一次大开眼界。另一方面,为了让孩子完成学业,许多父兄母女背井离乡外出打工。

 以前,每次程贵到电视上工地或水线上那些“父亲”、“母亲”或兄弟姐妹弓着背负的重物,聚会神汗面的女工们就觉得非常郁闷和心酸。而当面沧桑的父母到女儿成绩单上的“优”而出的欣慰的笑容和懂事的孩子发誓要努力读书以回报父母时,自己身旁的女早已泪面。

 一个久久难忘的镜头是: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让母亲举步艰难,如果生活还有希望,谁愿意抛开孩子到千里万里之外打工?去挣那可怜又难以到手的血汗钱呢?又一个家庭就这样被分开了…

 每次让人心痛的同时总是给程贵留下无尽的反思。不知道市委书记罗守道还要造多少孽。但在他身边,过多地思考感和意识形态问题,恐怕是给秘书处和程贵自己添麻烦。

 即使是揭贪污**,本地区新闻也已经多次被“批评”过了。所以,程贵只能选择辞职,离开那么多人羡慕的工作,回家zì yóu式写作。

 可是这并没有丝毫减轻他心中的痛苦,每当到电视节目上或市委门前那些怀渴求哭诉的人们,他还是会无法平静自己的心灵…

 下手前,也就是程贵当秘书的十几年来从不多涉及感问题,只想说他应该说的话,但罗守道以及“有关部门”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对战友、下岗工人和百姓的呼声置若罔闻。他最怨怼的是不知道罗守道和“有关部门”还有一点“公仆”的良心没有?

 在决心辞职的最后一段时间,程贵在省委校学习的时候,《建设天朝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是必修课。以中**史为研究方向的授课老师在照本宣科之余,常常抛开教材给学员讲解一些“和教材所述不一样的现实”不过最后总是强调:“考试的时候,以教材为准啊,以教材为准”

 省委书记视察滨江市之时,赞扬了邻市在小城镇建设及开发资源方面的成绩,可以算是一个肯定。不过几天后战友就在电话中听程贵说罗守道对邻市“玩花样,假大空”进行了“犀利的批判和揭

 不久以前,另一地区的专题纪录片介绍了新农村经济改革时,面对保守思想的顽强阻击,为攻下部分群众的思想堡垒,派出大量工作队,花了20多天时间,工作艰巨。不知罗守道或者罗书记是不是也想效仿,把此战绩也拉到滨江自己的头上。

 在政绩上造假,和罗守道在自己的学历上造假的源是部分相关联的。本来只有初中文化的罗守道,现在的学历是“研究生”“造假”或许已经渗透到了这个一方主宰者的骨子里,对此zhōng yāng的红头文件、精神、政策及其法律法规等又能如何?

 罗守道希望籍此再上一层楼。

 程贵感到绝望。

 赵小鬼儿的事情发生半年后,已经不是市委书记秘书的程贵,为帮助战友曾经给自己的“恩人”写了一封言辞恳切的信。

 罗书记:您好!

 很久未去您了,很想念。“权为民所用,情为民所系,利为民所谋”这一执政理念一直在感动着所有的滨江百姓,我们对您充了无限的期待,我们也坚信“顺应**”也是您始终不渝的执政目的。但近期,一些事情如我的战友赵吉林受到的不公正对待,使我对您有些困惑。

 据我所知,赵吉林举报您并没有受人指使,也与任天辉个人无关,更无被金钱收买诽谤您之嫌。我们是一个战壕里走出的战友,我可以用对您十二年的忠诚保证:您错怪了他,应该给他道歉,过问一下,不要再非法对待一个为共和国作出牺牲的老兵了。

 一些话,我不能直说,也说不透彻,怕您生气。就绕个弯子吧。

 作家韩少功说,陈寅恪、钱穆等史学家可以对语言学界很多主说法摇头,家就只能紧跟和拥护这些说法么?当今非西方的各种本土经验需要突破遮蔽,需要合身的理论描述。即便在西方,经过几个世纪以来对逻各斯主义传统的反思,现代科学成果和现代人文成果大量涌现,理性至上主义、逻辑至上主义、语法至上主义(语法是理性与逻辑在语言中的体现)等等神位已经动摇。很多学术成规,包括语言学的成规,不再自动有效。

 可惜的是,诸多新思想新营养倒是一直被某些“语言学家”拒之门外。我跟了您十几年,却一直不懂官方语言和政治,这些话我刚好到,您可能认为风马牛不相及,但我认为道理相通,许多学问意义是一样的。

 您是市委主要领导,他是普通百姓,我想起可能就像您以前曾说过的“专业外人士谈专业问题免不了要被专业人士笑”又说“外行领导内行也请虚心、慎重”一样,这都是有益的提醒。就像不懂语言学一样,我这个给您当了十几年秘书的小说家一直不懂政治,并没有想要“领导”您,更知道像这样的提醒不可能短期内与您形成共识,谁都不可能轻易说服对方。

 但罗书记,如果您多中外语言学界的情况,就可知道主并不代表都是正确,而且您面对着一个行内和行外大大的“他们”不光是赵吉林和我几个“外行”

 所以您对待举报应冷静说理,对百姓的事应放在以上,应尊重不管是不是同行的一切对手,不必一口恶气撒到您大为不屑的“诽谤者”身上来。

 以上拙见,谨供罗书记参考。

 据说,罗守道书记过这封信后顺手扔到一边,他认为“谈语言理论和政界学不该是家的义务”更扯不上诽谤他的赵小鬼儿,这可能过于傲慢。不想当我的秘书了,天天在家写字,只能在语言学家的指挥下有所作为,不可这样无礼指责。

 他唯一没有想到,为什么滨江百姓一边享受着城市经济改革带来的成果,一边谈论着滨江市民生的益腐化,官僚主义的益严重,发着社会分配不公的牢sāo,且时常会出现“一官进监狱,百姓齐高呼”的场面。

 程贵后来在警方的讯问时称,即使法院认定赵吉林举报的内容与事实不符,也未必就可以裁决其构成了诽谤罪。因为此案中被指“诽谤”的对象是特殊人物,即zhèng fǔ官员。

 即使是公民对市委书记的批评不符合事实,也不构成诽谤罪,公民对官员的批评并不以“真实”作为衡量其是否构成诽谤罪之准则。一个有效的、有作为的领导,如果认为公民批评得恰当,那么就应该及时纠正自己的不当行为;如果认为公民批评得不当,那么就应该及时出来释疑,而不是通过公权力下的暴力手段将公民拘捕,甚至残酷无情地迫害。

 这一点,他尤感气愤。

 因为他认为如果不是赵吉林命大的话,他跟自己一样无法从战场上活着回到家乡。如果不是战友命大,他可能也就无法从昏暗的牢房里活着走出来。

 后来有一次跟赵吉林在一起喝酒,谈起举报后的种种遭遇,程贵听了不令人潸然泪下。三个多小时的交谈赵吉林介绍了自己被抓被打被关的所有经历,说到那次大便被打得拉在档里,不痛哭失声,让他觉得非常郁闷和心酸。

 而当面沧桑的父亲到女儿成绩单上的“优”而出的欣慰的笑容和懂事的女儿发誓要努力读书,争取将来当上大官以回报父兄时,身旁的子早已泪面。那时候,赵小鬼儿还在到处**告状,将来是死是活能不能找回一个说法还不知道。

 最后程贵摇摇晃晃抹泪回家。

 赵吉林父女在大门外洒泪道别之场景,及他子的哭诉恐怕让当时的程贵久久难忘:“孩子罢不能的哭声让我举步艰难,又一个家庭就这样被折腾得快散了…”

 突然想起另一个老军人曾经怀希望、又不抱任何希望前来找他帮忙的情景,诉说儿子为到七哥的夜总会找女儿被打成重伤后来死亡、高血的祖母为了给患病的孙女治疗,到市委门前哭诉,受伤弯曲的胳膊、衣衫褴褛的孙子、因思念儿子(爸爸)而哭成一团的那家人、以及一连几天在清晨的薄雾中诉说孙女最终因病死去,尸体在哪里都找不到,等待罗书记上班的无奈的背影给人留下的强烈震憾。

 每次让他心痛的同时总是给他留下无尽的反思。

 那时候,程贵只想说服自己曾经为之忠诚服务过的主要领导以及“有关部门”的所作所为,过问一下有关问题,但得到的反应简直就是对百姓的呼声置若罔闻。

 不知道这个人和“有关部门”还有一点公仆的良心没有?程贵不是没有记者的察力,只是没有那种勇气和果敢而已。

 他送给了罗守道一颗子弹。

 当然,故事并未至此结束。

 无疑,国家也将送他一颗子弹,以平民愤。

 …

 整个审讯过程中,程贵常常走神,有可能像所有罪犯一样,想发现自己的能力。他过去写的那些小说全是瞎编的,而眼前这一切却是真实的。他体会到什么叫审讯,就像当年体会到什么叫上战场一样,真实仍然无法阻止他陷入幻觉,好像思想又回到了十几年前那个硝烟弥漫的战场。

 那个哨位的口被敌人的炮弹炸塌了,需要休整。程贵怕新兵出意外,自己早早地起来在哨位前的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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