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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狗急跳墙
  这首词是他重生之前和一个喜爱诗词的记者朋友饮酒的时候,那位记者大醉之后出的诗句,意境古朴,卓尔不群。

 夏小洛的脑海里也就这一点存货,假如此时军装少年不服气,再对出一首诗来,他就玩完了,丢脸丢到爪哇国去了。

 因此,念完这首《自嘲》后,他没有说话,心情忐忑地看着军装少年。

 心道,自己真是苦,重生前自己看穿越小说,都是穿越到唐代以前的,最起码也是宋代,要是斗诗的话,还有后世几千上万首诗歌可以抄袭!多啊!

 自己这次重生,也遇见了斗诗!但是只是回到二十年前,关键还是斗古体诗,哪有抄袭的空间啊!真够倒霉的!有这么玩人的么?

 军装少年并没有看他,他的目光穿过玻璃窗户,望向窗外的蓝天白云,口中喃喃地念着夏小洛刚刚念过的这首诗。

 他家学渊源,自幼学习古典诗词,对诗词的鉴赏能力非常高超,这几句诗如同大锤一样击打在他的口上,只觉得心脏不停地跳动。

 这种感觉只有他在辽宁博物馆看到被誉为“草圣”的唐代大书法家张旭的《古诗四帖》的真迹的时候才有过。

 一个潦倒不得志,但又有指点江山之才华的穷酸书生的形象跃然纸上。

 犹如平地无声处起惊雷,这首诗每一个字都震撼着他的灵魂,让他有一种“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创然而泪下”的寂寞苍凉之感。

 他喃喃道:“黄钟大吕,余音绕梁,好诗,好诗…曹浩暄败了…”

 他转过头来,恭恭敬敬地向夏小洛鞠了一躬,道:“同学你写的诗太好了,真是千古绝唱,曹浩暄甘拜下风!”

 众人直到现在才得知这军装少年的名字,之前他一直不说,众人也不方便问他。

 大家看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竟然以一首诗让这个颇为倨傲的曹浩暄甘拜下风,不对他大为敬佩。

 刚刚几个小巧了他的人也不一阵脸红,心道,看来人不可貌相这句古话真没有错,不向他投去钦佩同时又有几分歉意的目光。

 只有屈小元神色颇为自得,好像写出这牛叉的诗歌,也有他一般功劳似的,得意洋洋地看着那个十多岁的军装小孩,那小孩则如斗败的公一样,气呼呼地看着自己的堂哥,心中郁闷非常。

 夏小洛前世看惯了世态炎凉,自然不放在心上。

 而楚秀菡一直沉浸在《书生自嘲》这首诗意境高超古拙,句子如刀劈斧斫,却依然是浑然一体。

 而且在境界与气势上都不局促,真正的高手境界就是随意出手,而都至大境界。如同摩崖刻字,其实雄混,自有端庄宝相。

 她目光一直聚焦在夏小洛脸上,一动也不动,直到旁边的一个少女微微拉了她一下,她才醒过来,脸上一片醉人的酡红。

 夏小洛自然知道自己是剽窃的,好在那个记者兄弟不是剽窃古人或者拾得近人牙慧,而是原创,没想到他醉酒后随口一,还成了佳作,心中惶然,道:“雕虫小技,雕虫小技…”

 曹浩暄显然对他非常欣赏,道:“你太谦虚了,这诗就是拿到京城的文化圈子,让北大中文系的那几位叔叔来写,恐怕也难写得出来!”

 他说“北大中文系”那个几个的时候,语气稀松平常,众人不心中疑惑,这人到底是何种出身?

 夏小洛嘿然一笑,没有多说,曹浩暄已经起了结之心,道:“不知这位同学叫什么…”

 话音未落,却被一个少女急切的声音打断,道:“夏小洛,你在这儿呢?找你半天了才找到你。”

 众人看见来人不眼前一亮,只见一个含苞待放的妙龄少女走了进来,扎着清利落的马尾,上身穿着一条宽松舒适的t恤,百褶裙下出一段雪白粉的**,脚上穿着一双白色的小皮凉鞋——正是何诗韵。

 夏小洛心中大喜,何诗韵本来说是要去北京两周,谁知道她紧紧一个星期就回来了。

 他哪里知道,何诗韵这一个星期没有见他,对他思念如在热锅上煎熬一般,已经无法忍受了。

 坐上火车的时候,她想这趟要是有夏小洛陪着就好了,接着她就沉浸在对即将到来的旅程的兴奋和向往之中,接着和母亲随便聊着天,可是看着窗外明媚的景,距离洛水县越来越远,她觉得越来越乏味,而夏小洛的样子在她脑海中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

 想起他是差生的时候,自己作为学习委员,和他讲小话,被老师罚站,没有感觉委屈和羞,反而有一种和他一起偷吃糖果的甜蜜…

 想起他不会写作文,每次都抓耳挠腮的问自己,让自己帮他写开头的第一句和结尾的总结句,自己总是把脑海中最烂最平凡不起眼的句子写给他,他总是老老实实地抄写在上面,还如获至宝地说:“诗韵写的每一句都是镇山之宝!”

 想起他和屈小元一起去打架,自己总是拉着他不让他去,他气急败坏地把铁藏到课桌里,道:“他们又该说我不仗义了!”

 其实,他可爱的…即使他没有后来那耀眼的全县第三的光环。

 还有他向老师索要“秘籍”的时候桀骜不驯而自信的样子,自己真是为他捏一把汗,没想到他还真把那个油头粉面的王建男比下去了,真解气!

 还有那池塘中若有若无的轻轻一吻,他从水底浮上来轻轻地握住自己的脚踝,现在她想起来依然心跳不已。

 到了北京,转了故宫、**、八达岭长城等这些著名景点,还没玩一遍呢,她就嚷嚷着要回家了,她受了不了思念的煎熬,现在她才知道和他坐在一起做题,帮他解题,骂他是猪头的时候,是多么美好的时光。

 她的母亲拗不过她,只好和她一起回来了。

 …

 夏小洛开玩笑,道:“何诗韵,我都认不出来你了,真漂亮,好看,这衣服哪儿买的?咱们洛水县还没这样式呢…”

 夏小洛前世夸赞女生如同说谎自己是处男一样自然,他未曾意识到这还是在保守封闭的90年代的内陆小县城,这几句话对任何一个女生来说都让人而红心跳。

 何诗韵俏脸一红,道:“还有功夫开玩笑呢?你们卫生局出事了!”

 夏小洛道:“啊?出什么事情了?”

 他心中道,卫生局这种的小单位能出什么事,因此脸上还是笑的。

 何诗韵着气道:“那个王建南的父亲,把钱局长挟持到楼顶上…”

 夏小洛的脸色立马变了,钱少群虽然和他无亲无故,但是这段时间他们可算一个战壕的战友,面对王俊伟的反攻倒算,他们群策群力才渡过难关,而且父亲进入了钱少群一派的嫡系势力,倘若在王俊伟的迫下,钱少群吐出他们狠的那一招“补锅法”一切就前功尽弃了,父亲将被上级打入冷宫永世不得翻身。

 夏小洛暗骂自己,还以为自己重生之后有着前世的三十年的人生阅历,干什么事情那不是手到擒来?

 谁知道出的这第一个自认为高明的“补锅法”就是一个馊主意,忘记了人都是有思想有感情的动物,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把人不留后路的比如死角,那不狗急跳墙才怪,这下不好,害了钱局长不说,说不定还害了父亲。

 他冲屈小元一挥手,屈小元自不待多言,很默契地跟上去,三个人也不向读者俱乐部的这些年轻人告别,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那时候出租车在小县城还没有出现,就是小三轮车也很少,三个人一路小跑,跑到了卫生局大院。

 只见卫生局五层的办公楼下已经乌地围了群众,不仅仅有卫生局的职工家属,还有很多社会上的群众,大家都昂着头望着楼顶,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夏小洛气急,心道,老冯头这会干嘛去了?也不把大门关上!只见老冯头正笑嘻嘻地看着楼顶,和身边的人大发厥词。

 无名荷实弹的警察在楼下持以待,一个三十多岁的警官拿着话筒不住地喊话:“王俊伟,请你冷静下来,你这是质严重的谋杀,希望你不要走错路,一失足成千古恨!”

 这人夏小洛认识,以前自己打架斗殴没少被他抓过,可是一时想不起来名字。

 楼顶上,王俊伟如同一头红了眼睛的饿狼,用一把匕首着钱少群的脖子,站在没有护栏的天台上。

 两人都是头大汗,显然已经僵持了很久,钱少群则一脸铁青,微微闭着双眼,脸上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

 夏小洛在人群中搜寻父亲的身影,只见他和曹副局长站在一起,头大汗,显然很是紧张。

 黄芹芹如同一只母老虎一样在地上撒泼,不住地哭诉道:“是你们这些白眼狼害死了我家老王!”

 “我的娘啊,今天要是出了事,让我们孤儿寡母怎么活啊?”

 王建男很配合地站在一边抹眼泪,苍白的小脸挂了泪水。

 “哼!——”黄芹芹擤了一把鼻涕,向一边甩去,人们纷纷后退,怕到自己身上。

 那名拿话筒的警官又喊道:“王俊伟,想想你的孤儿寡母吧!你要出了事情,那可是死刑,谁来照顾他们?”

 王俊伟嘶吼道:“我不管!我根本没有散发张贴传单,我是被冤枉的!这是有人在害我!”那声音仿佛受了委屈的孩子在向自己的母亲哭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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