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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第45节
 第41章:祸宫闱

 “听说了吗,太子殿下跟一个宫女衣衫不整的倒在宫里,这正好被陛下抓着了。”

 “一定是那个不要脸的蹄子勾引的殿下,殿下才几岁啊,这么一来还不伤了身子。”

 “就是,就是…”

 赵怀瑾刚从星辰宫回来就听见了两个小宫女的闲言碎语,他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你们在说什么?”

 “赵公子。”小宫女也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看到俊逸的赵怀瑾不红了脸颊。“就是刚才,听里边的姐姐说陛下刚到殿下宫里就看到殿下和一个宫女衣衫不整的倒在上,殿下现在还没醒过来呢!”

 这倒霉家伙,肯定又喝汤了,赵怀瑾咬牙,这货迟早有一天栽在吃的上边!

 他正想着呢,德妃娘娘带着一伙人兴冲冲的冲进了常宁宫,为首的德妃娘娘面色焦急,步履匆匆,边走还边说,“哎呀,太子殿下怎么就这么心急呢,也都怪本宫,没给他找人,不过他怎么就这么心急呢,找什么人不好,非得找个下等宫女!”口气里有掩饰不住的兴奋和幸灾乐祸。

 “太医,殿下醒了吗?”德妃一进殿内,就收敛了面上的得,连请安都没来得及,直接询问太医,一脸的担忧,眼里还有泪花,一副把太子殿下当成自己儿子疼爱的好母亲形象。

 “太医已经施了针了,不一会儿便会醒过来,德妃有心了。”贤贵妃正在给谢穆清掖被角,听着她的声音,头也不回的应道。

 德妃这才看到这殿内除了盛德帝,太医和伺候的人以外还有个贤贵妃,“臣妾参见陛下,参见贵妃姐姐。”她福了一礼,娇笑着说道,“姐姐待殿下可真是视如己出啊,殿下出事了就立刻过来,连妹妹我都比不上姐姐您的速度啊!”

 贤贵妃皱眉,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她特意来看好戏的吗?她华仪宫离常宁宫远那又怎样,那也比她这个手握后宫大权,和常宁宫住的近的要好。“本宫是和陛下一起来的。”

 一句话打消了德妃想要继续说话的打算,不就是和陛下一起来的吗,有什么了不起的!真不知道陛下最近是怎么了,竟然开始宠着这个闷葫芦了。

 “臣妾请陛下恕罪!”德妃突然跪了下来。

 盛德帝皱眉,这女人又想搞什么幺蛾子,“哦,爱妃何罪之有啊?”

 “臣妾前些日子经历丧子之痛,对其他事务忘了上心,殿下到了年纪也没给他安排个人,如今出了这档子事…臣妾有罪!”德妃痛苦的说道。

 “德妃妹妹可知殿下为什么做出这档子事吗?”贤贵妃淡淡的问道。

 德妃一时得意,就没去思考贤贵妃这句话背后的意思,“不就是年轻人嘛,这冲动,哪来的为什么。”她随意应付了一句,随即又对着盛德帝说道,“殿下这祸宫闱之罪,虽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殿下毕竟贵为太子…”德妃的口气颇为为难。

 “德妃妹妹怎么就知道这祸宫闱的事太子殿下了呢?”贤贵妃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盖子落在杯沿的声音在寂静无声的殿内显得尤为清脆,重重的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德妃心里没来由的一跳,但她有着跟她爹一样的子,不达目的不罢休,她惊异的用手绢捂住嘴巴,“姐姐难道是想包庇殿下吗?这宫女也是爹生父母养的,虽然说只是个下等宫女,但那也是女子的清白啊!姐姐您这么说,妹妹我可不同意了,妹妹虽不为皇后,但好歹也掌管着宫中大小事,这事儿若是向姐姐说的那样处理,妹妹以后该如何管理后宫?”德妃咄咄人。

 “够了爱妃,你逾矩了!”盛德帝阴沉着脸,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德妃吓得噤声了,但接下来的话,让她后悔自己怎么就这么不小心!

 “你可知,太子殿下为何会做出这等事?”盛德帝又问了一遍。

 “这…臣妾不知。”听见了同样的问题,德妃终于明白过来有些不对劲,冷汗顺着她的脊背慢慢滑下。

 “太子是被人下药了。”盛德帝好心的为德妃答疑解惑,随后又抛出一个问题,“你可知下药的人是谁?”

 “臣妾不知…”德妃觉得不祥的预感逐渐的从心底缓缓上升,心里十分恐慌,不会是她吧,不会的不会的,她是父亲教导的,不可能这么蠢的…

 “就是你的好侄女儿——柳巧颜!”就像是死骆驼的最后一稻草,盛德帝的这句话让德妃瘫倒在了冰凉的地上。

 她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陛下,陛下,这一定是有人陷害,巧颜她才十三岁,没有这么多心思的,一定是那个婢想要勾引殿下才除此下策的啊,陛下!求陛下明察啊!”她唉唉切切的哭泣着,刚进殿时的意气风发然无存。

 “给朕把那个宫女叉上来!”盛德帝没管哭的很有美感的德妃,对苏明吩咐道。

 “是!”

 等到人上来,德妃觉得自己的天空都是灰暗的,天要亡我也吗?那个宫女,竟是她安在常宁宫的玉

 玉见着了人,不管不顾的扑了上来,“娘娘,娘娘您要救救奴婢啊,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今奴婢照常帮着柳小姐把汤送给太子殿下,原来打算等趁殿下不注意偷偷把碗给带回去,谁知道奴婢刚一进殿内就被殿下拉扯衣服,随后就被殿下打晕了,醒来就被发现自己被扔在偏殿了,侍卫大哥说奴婢祸宫闱,娘娘,奴婢没有啊!娘娘您要救救奴婢啊!”

 玉一番声嘶力竭的呼救让德妃尴尬万分,这让她怎么说,难道要她说这是她安在常宁宫监视太子的人!她又不傻,监视储君可是大罪!

 她一脚踢开匍匐着到她脚边的玉,“本宫怎么可能认识你这种媚上欺主的婢,自己勾引主子也就算了,还要陷害本宫的侄女儿,小心你的家人因为你做的大逆不道的事遭殃!”德妃这话说的很明显了,你自己想想清楚,是自己认了这罪,还是把本宫抖出来!

 玉也是个聪明人,自然听出了德妃的话外之音,她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德妃的弃子了,为了家人…她低垂着的头凄苦一笑,娘亲,女儿要先走一步了!

 “来人!”贤贵妃首先发现玉的不对劲,侍卫蹲下身检查,“启禀陛下,娘娘,这奴才已经咬舌自尽了!”

 “什么!”盛德帝惊诧,这宫女未失清白,又何必自尽,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他隐晦的看了一眼眼里有些心虚的德妃,心里大概明白了些什么,他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把她拖下去吧。”

 盛德帝捏了捏鼻梁骨,“爱妃,把你的侄女儿送出宫去吧,别再进宫了。”口气里有深深的反感,“朕知道你和这次事情没有干系,但你还是好好在宫里休养休养吧。”说罢便离开了。

 德妃愣愣的站在原地没有反应过来,她,她这是被陛下足了?柳巧颜!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父亲到底是怎么教她的,怎么会干出这么蠢的事情出来!德妃气急败坏,“康源,回宫!本宫倒要看看,本宫的好侄女儿究竟做了些什么好事儿!”一甩袖子,气冲冲的走了。

 贤贵妃坐在原地叹了口气,“这药有没有伤了殿下的根本?”她问太医。

 “回娘娘,说伤这也是伤着了,只不过影响不大,也庆幸殿下年纪还小,调养个一年左右也就恢复了,只不过这一年,殿下不可吃些过于上火的东西,一些小零嘴儿也得少吃。”太医回禀道。

 “那本宫就放心了,还望太医好好照看太子,这也是个可怜孩子啊!”贤贵妃幽幽长长的叹了口气,走到边,看着脸色苍白的谢穆清,突然对外边儿扬声说道,“进来吧,本宫知道你在外头站了许久了,你也是个真心关心他的。”

 赵怀瑾从殿门外走进来,看见贤贵妃用温水沾的绢帕温柔的擦拭着谢穆清的脸,只听见她说道,“你也是个好的,殿下子温软和善,说的不好听点,那叫优柔寡断,但你不一样,本宫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你有能力帮助太子,成为他的左膀右臂,虽然本宫一直很奇怪,为什么聪慧如你却愿意待在太子身边,据本宫所知,你志不在朝堂,但本宫知道,你对太子毫无二心,本宫不管以后怎么样,本宫只求现在,只要你在太子身边,就要保证他的平安,像今之事万万不可再有!你明白吗?”

 赵怀瑾被贤贵妃身上陡然放出的威势震了一震,想不到这贤贵妃平里话不多,谁知竟有如此气魄,若她育有一子…赵怀瑾心里一凛,“小臣万万不负娘娘所托。不知娘娘为何如此关爱殿下?”他试探的问道。

 “本宫的父亲是国公爷,是朝堂上的中砥柱,是谢氏皇族忠实的拥护者。”贤贵妃骄傲的说道,但她突然柔下了嗓音,“本宫也答应过她,要好好看着她的孩子健康长大。”

 第42章: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贤贵妃美目微阖,遥遥记起当年之事。

 在陛下还是太子之时,她曾与德妃同为侧妃,只不过两人子不同,她背负着家族的使命,作为忠实的保皇,安国公一家适婚的嫡女定会被嫁入皇家,她从一出生就知道了,她不争不抢,即使她知道后宫女人需要一个孩子,以解未来的无限烦忧,但她还是淡然闲适的过着她的日子,就算是陛下那时终于娶了太子妃,她也没有任何的想法。

 之后,她被封为了贤妃,也许,她就会像这样子在宫里孤独终老吧,某一,她晒着午后令人微醺的阳光莫名的想到。

 某一天,一个珠圆玉润的小孩跑进了她的宫里,她在宴会上见过他,那是皇后的儿子,陛下最疼爱的儿子,小孩向她伸出了胖嘟嘟的小手,“姨姨,抱抱,抱抱!”鬼使神差的,她抱起了笑的灿烂的小孩还把桌上的糕点喂给他吃,小孩开心的笑声仿佛融化了她的心房,那一瞬间,她产生了一个冲动:她想要一个孩子。

 她难得走出了华仪宫,抱着孩子走进了离她宫殿不远的宁馨宫,皇后正在焦急的寻着她的孩子,怀中的小孩看到她就立刻嚷嚷出了声,“母后母后。”嘴里还着糕点,渣子到处

 难得见上一次的皇后再看见小孩的一瞬间,绽放出的笑容极美,她发誓,那是她见过的最美的笑了,“你是贤妃妹妹吧,阿清很吵,还喜欢到处跑,给你添麻烦了吧。”她很大气,笑的也很真诚,尽管她的母家没什么势力。她想着。

 “姨姨给我吃点心。母后,吃!”小孩从兜里掏出一块被得不成样子的糕点,她知道,那是她宫里的荷薇糕,是用荷叶与紫薇花制成的,那是她在安国公府里时的最爱。

 “妹妹若是不嫌弃,可以时常来我这宁馨宫坐坐,我知道妹妹喜静,所以不常让人来打扰你。”眼前的皇后眯着眼朝她笑了笑,微吐舌头,眼里带着些小狡黠。

 不知怎么的,她点了点头,就这么应了下来。

 随后的三年,她和她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谁都不知道她们俩的关系,谁都以为贤妃身子骨弱,在华仪宫修养身子,常年不出宫,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爱去宁馨宫,喜欢和宁馨皇后呆在一起是那种温馨的气氛,那是只有在家里才感觉得到的幸福。但在宫里…

 她也很奇怪,自己竟在这宫里找到了好友,这可是皇宫啊,吃人的皇宫啊!

 盛德六年五月。宁馨皇后病重,她知道她身体不好,在生了太子时伤了根本,却不知会在这时突然爆发,她趁着陛下不在时去探望她,她正温柔的笑着坐在上给太子衣服。

 那一,她们谈了许久,内容多的让她几乎记不住,但她记住了最后一句话:等我走后,一定要帮我看着我的阿清健康,平安的长大啊!

 她郑重的以安国公一脉起誓,整个安国公府都将拥护太子殿下,她更是以她的生命起誓,一定会好好看着她的孩子。

 盛德六年十月十五,月圆之夜,在陛下一声痛苦的哀嚎声中,她泪如雨下,她知道,自己失去了这一生的挚友。

 随后的七天,她总是趁着没人时坐在灵堂里,坐在棺材边,轻轻和她说着话,好像她还没有死一般,最后一晚,她把脸贴着冰凉的棺材,一字一句的又重复了一遍她的誓言:我一定会好好看着你的孩子的。

 这是她的誓言,也是整个安国公府的誓言。

 皇后啊!贤贵妃微微睁开了眼,还躺在上的谢穆清干裂的嘴一张一合,“母后,母后…”他低喃着,表情痛苦,“母后,你别走!”一声大喊,他突然从梦中惊醒。

 “想皇后娘娘了吗?”贤贵妃召了小蓝子把他扶起来坐好,递上了一杯水。“喝点润润喉咙。”

 他点了点头,梦中的分离太过痛苦,他不想再去回忆。

 贤贵妃再次叹了口气,“好好歇着吧!别想这么多了,你这身子起码要一年多的调养,这一年多戒了易上火的吃食,还有那些零嘴儿,本宫会跟你的小厨房讲的。”她看着谢穆清略显委屈的脸,又补充了一句,“身子骨要紧些,等你身子调养好了,想吃什么还不由着你吃?”

 “真的?”谢穆清瞪大眼看着贤贵妃,谈贵妃看着瞪着眼珠子和宁馨皇后神似的谢穆清,愣了一下,“你长的,真像你母后啊!”

 “娘娘?娘娘。”谢穆清有些好奇她在说些什么,但虚弱的身子容不得他多想,很快,他又昏昏睡了。

 贤贵妃给他盖好被子,又抚了抚他的脸,一句话不说便离开了常宁宫,她怕自己一个忍不住,会落泪。

 德雨宫。

 “人,你背着本宫干了什么好事!”德妃一个耳光甩到柳巧颜脸上,力道之大,当即就在她光洁如玉的小脸上留下了深深的手掌印。

 柳巧颜心知事情败,但她仍是咬牙不承认,“姑姑,巧颜没有做什么事情啊,一定是那个宫女自己想上位,才行如此之事,和我没有任何干系啊!”已经到这时了,她只能不能认下这罪名,那个玉已死,只要自己坚持,死不承认,没有人会继续追究的。若是她承认了,一定会在陛下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到时候随便寻个由头,夺了她的太子妃之位,不行,这绝对不可以!

 “就你那点花花肠子本宫能不知道吗?你否认又有什么用,在陛下心里埋下怀疑的种子,你以为是这么好拔出的吗?更何况现在柳家势大深,早就引起了帝王的猜忌,你做这种事,不是要硬生生的毁了柳家吗?本宫管不了你了,康源,修书一封,你亲自带给柳大人,再把本宫的好侄女儿交给柳相,让他好好管教管教!”德妃捂住口,倒在椅子上,一副气的不行的样子,她也的确是气坏了,自己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侄女!

 足啊,她被陛下足了,而且还不知道是多长时间,都是因为这个蠢货!

 这厢柳巧颜灰溜溜的被康公公带出了宫,另一边,谢穆清也恢复了意识,渐渐睁开了双眼,“穆章啊,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啊?”他沙哑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内响起。

 谢穆章眨巴着眼睛,“哥哥你怎么又病了,等你身子骨好了,穆章带你到国师那好好的锻炼一下,省得你动不动就生病。赵家哥哥去给你熬药了,小蓝子和臻臻正忙着把小厨房的一些东西给收拾了。”

 “收拾什么?”谢穆清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他想起自己迷糊糊时贤贵妃说的话,不会是真的吧?!

 谢穆章咂咂嘴,从口袋里掏出最后一块柿饼,在谢穆清“火热”的注视下进了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就是柿饼啊之类的小吃食,太医说哥哥你伤了身子,这些东西要少吃,贤母妃就让他们收拾掉了。”说完还眯着眼朝谢穆清笑了笑,别提多乐了。

 谢穆清只觉得一道晴天霹雳,好巧不巧,正好砸中了他,“给孤把那下药的女人叉上来!”

 “别傻了,人老早自尽了!更何况下药的又不是她,罪魁祸首早就出宫去了!”赵怀瑾嘲讽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谢穆清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刷的一下,被子蒙上了脸,赵怀瑾一进内殿就看到他把自己裹得像一条虫子,他伸手在上边拍了拍,“起来喝药!”虫子扭了扭身子,还往里边滚了点。

 赵怀瑾沉了脸色,“我再说一遍,起来喝药。”谢穆清自然听出了赵怀瑾声音里的怒气,他也很委屈啊,自己平白无故被柳巧颜那个女人下了药,虽然没和那个宫女发生什么实质的关系,但也不能算是他的错啊!

 想着想着,被盛德帝宠大的太子殿下不知哪来的勇气,一掀被子,冲着赵怀瑾大声嚷嚷起来,“又不是我的错,她下药能怪我吗!你干什么这么生气!”

 刚吼完太子殿下就后悔了,自己怎么就不住这脾气了呢,平时不都还好的吗,怎么今天就…他悄悄掀了掀眼皮,看了看赵怀瑾的脸色,完了!他闭起了眼睛,阿瑜生气了…

 “哎呀,疼疼疼疼疼,撒手撒手撒手!”太子殿下被迫睁开了双眼,“轻点儿,轻点儿。”

 谢穆章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平里面对众人矜傲自持的太子哥哥被人揪着耳朵却不敢还手的样子,只觉得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不是你的错?”赵怀瑾颇为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跟你说过没,以后这些外头送来的吃食不要吃,不要吃!送来的都给百福吃,这话总是你自己说的吧,自己贪嘴吃东西,被人下了药还说不是自己的错!你知不知道,你要是真和那宫女发生了什么,那可是祸宫闱的大罪!谢穆清,你自己说,究竟是不是你的错,让这么多人为你担心,是不是你的错!”

 越说到后面赵怀瑾就越生气,这货是皇家的吗,见了吃的就跟狗看见骨头似的!

 谢穆清想想,好像还真是自己的错,要不是自己贪吃,也不会被人下药,他抢救下自己的耳朵,诚心诚意的跪在上,对赵怀瑾说道,“阿瑜,我错了,我不应该这么贪吃,经过这次,我一定会戒了‘贪吃’这个坏毛病,阿瑜,你别生气了。”

 少年还未经历变声期的嗓音还带着些属于儿童的软软糯糯,听的赵怀瑾有些心软,但他还是硬下心肠,把汤药递过去,也不管他喝没喝,自己就回房去了。

 完了,我把阿瑜给宠坏了!这是端着汤药的凄苦的太子殿下唯一的想法。

 第43章:那啥梦了无痕

 时间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去了,转眼间就到了盛德十五年,谢穆清小盆友又长大了一岁,经历了过去一年的痛苦日子的他正在经历值得令人骄傲的变声期。

 “谢穆章!”他刚开口怒吼就被人给打断了。

 “哎呀,太子哥哥,都跟你说了这时候不能大吼大叫的,太医说的话都当耳旁风了吗?你就忍这么几个月嘛,过了这几个月,你想怎么喊怎么喊,你现在喊了,以后声音就难听了…”谢穆章巴拉巴拉的一堆直接打断了谢穆清的话。

 谢穆清听的一愣一愣的,觉得自己这个太子当的实在是太没有尊严了,连弟弟都爬到自己头上了,阿瑜被他宠坏了他能理解,媳妇嘛,就是拿来宠的(太子殿下,您确定是媳妇儿么?),可弟弟不是啊,弟弟是拿来捏的!

 谢穆清看着眼前一溜烟儿跑的没影的人,我就忍你这几个月,等孤的嗓子好了,哼哼哼哼,看你往哪跑!

 可惜他的复仇大计还未施行,国师就派人传他过去了。

 临行前谢穆清仔细想了想最近朝中有没有什么大事是值得父皇去哭诉的,自己最近有没有做一些不合规矩的事,脑海里仔细一扒拉,发现没什么事是值得国师计较的,乐呵一笑,拎上谢穆章就往星辰宫去了。

 “扎马步,两个时辰,你,一个时辰!”一进殿就听见国师略带沙哑的冷漠的声音从厚厚的帷幕后传出来。

 谢穆清悄悄的退了几步看了眼天色,捂脸,太得意了,都忘记国师的起时间了…

 “还不赶紧去?!”国师愠怒的声音再次响起,两人迅速的推出了内殿,并且体贴的关上了门。

 “啪!”茶壶打在门上后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裂声,兄弟俩站在门口心有余悸的拍了拍口:还好躲得快。

 谢穆清觉得自己十四岁了,是个大人了,于是总是摆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偶尔教训一下赵怀瑾,尽管对方已经高出他一个头,单独对打时也经常把他在身下,总是把他搞的脸红心跳的…

 咳咳,但是,那也熄灭不了谢穆清浓浓的“总攻”之火!

 赵怀瑾长了一岁,个子拔高了不少,人也出落的愈发清俊了,走在宫内总是能听见不少宫女花痴的轻呼。据常宁宫的宫人们闲暇时间的闲聊:赵公子已替代太子殿下成为宫女们的做梦对象了。

 偶尔听到这些消息的太子殿下很生气,阿瑜是孤的,可不是你们可以肖想的,对此,太子殿下总是很傲娇的哼一声,无视一下的确长的比他好看的赵公子。

 这天晚上熄了灯,谢穆清如往常一般舒了口气,闭上眼,放松自己疲惫的身躯,全身心的投入他期待已久的休息时间。

 谢穆清奇怪的推开殿门,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宫里处处张灯结彩,常宁宫的宫里宫外都系上了大红的绸缎,进殿后,谢穆清觉得自己几乎要被目的红灼伤了眼。

 桌上的红烛闪耀着光芒,背后的门被宫人体贴的关上,谢穆清愣了一愣,还没回过神来,就从后头被人搂住了。

 “怎么现在才回来?”身后的人温暖的气息吐在他的脖颈上,渲染出一片暧昧的嫣红。

 “阿瑜,你你你…”谢穆清被赵怀瑾的转变给吓到了,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赵怀瑾温柔却不失有力的把他的身子扳过来,在他的额上烙下炽热的一吻,“忘了吗,今天是我们的大喜之啊!”

 谢穆清更加晕了,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赵怀瑾拉着喝了合卺酒,莫名其妙的就被对方擒住了双

 谢穆清有些晕晕乎乎的,他想,自己的酒量也没那么差啊,怎么就晕了呢?

 赵怀瑾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惩罚似的用牙磨了磨他的下,谢穆清吃痛的呜咽出声,却被对方抓着机会趁机钻了进去,在他的嘴里肆

 谢穆清被吻的不过气来,又跌跌撞撞的往后退,小腿撞到了沿,一个不稳,就倒在了上。

 “唔…”头好痛,他使劲儿推了推在他身上不撒嘴的人,平时看起来正经的,今天竟是如此的放不羁!

 赵怀瑾可不管他,不管不顾的一阵狼啃,终于送了口,他稍稍抬起头,双相接处一道暧昧的银丝划过,他满意的看着谢穆清水光朦胧却仍是璀璨的双眼,忍不住俯下身在上边轻啄了一下。

 谢穆清只觉得对方炽热的呼吸打在他的脸上,蓦然,眼皮子顶上一烫,他不红了脸。

 “怎么,害羞了?”赵怀瑾喑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这人怎么这么没羞没臊的!谢穆清气冲冲的睁开眼睛瞪着他,却不知他的这番光景在赵怀瑾眼里看起来特别的人。

 谢穆清坐直了身子,“起开起开,重死了。”他故作抱怨的肩膀,想要掩饰自己被吻的软腿软的羞人情状。

 赵怀瑾在他耳边轻笑道,“这可是我们的房花烛夜啊,你就要这么浪费了吗?”

 谢穆清就是再厚的脸皮也不起对方这么来,更何况他早就丧失了主动权,但顾及到他太子的尊严,他等恢复了点力气,迅速的把赵怀瑾倒了,“房花烛夜那也得孤做主!”傲娇的表情看的赵怀瑾直发笑。

 “好好好,你做主。”赵怀瑾宠溺的笑道,他本就生的极美,这么一笑,趁着红装,更显得俊逸,看的谢穆清不愣住了。

 他伸出手,莹白如玉的指尖缓缓划过对方的脸,仿佛要将他的每一寸都刻进自己的心里,这辈子都难以忘怀,他突然低下头,重重在赵怀瑾出的锁骨上了一口,听到身下人吃痛的息,复又在印子上,起身得意的说道,“这下子做了印记,就不会有人来与孤争你了!”

 赵怀瑾被他这么勾人的一,勾的有些按捺不住,见他笑的跟个小狐狸似的,眼里燃起的火光更加的炽热了,他缓缓拉开自己的衣带,“天色不早了,就让臣来伺候太子殿下吧!”

 厚厚的纱帐被拉下,谁也看不见里边发生了什么,只听到里边传来几声太子殿下羞愤的咒骂和轻,还有温润如玉的赵公子调笑的声音,不久,殿内只剩下了息和摇晃发出的吱呀声。

 桌上的红烛一闪一闪的的,最终也是熄灭了,殿内也陷入了一片寂静。

 谢穆清觉得自己要没脸见人了,他羞愤死的捂住被子,坚持不让臻臻帮他更衣。

 臻臻惑了一会儿之后,倏的笑出了声,“殿下,您那是正常的现象,不用害羞的,奴婢好歹也是跟在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哪能不知道这些,您就起身吧,那玩意儿还是早些洗掉为好。”说罢还笑出了声。

 谢穆清突然认为自己有些愧对祖先,梦梦男人也就算了,他还是下面的那个,而且他还,他还…谢穆清想起梦中羞人的场景,脸红的几乎都要冒烟了。

 梦里,阿瑜用他的带着薄茧的手抚过自己的每一寸肌肤,所到之处引起一阵阵的酥麻,温柔的让他不觉沉溺其中,还有各种羞人的姿势…

 谢穆清可的发现自己竟然起了反应,“给孤出去,赶紧的!”他捂着脸闷闷的说道。

 臻臻以为他还在害羞,了然一笑,就退了出去,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不愧是纯洁的殿下啊——

 谢穆清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后,羞红着脸把手伸进了被子,有规律的动了起来,压抑着自己几出口的呻

 不是他好面子,他经历了两世,还是第一次遭遇这令人尴尬的场景。他明明记得自己上一世面对这种时候可是十分淡定的,他也不是个重之人,但这一世…

 谢穆清就这么七八糟的想着,手下生疏的动作也没停,直到赵怀瑾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太子殿下还没起吗?”谢穆清只觉得手指间一阵濡,太丢人了,难道已经到了听着对方声音就能那啥的地步了吗!谢穆清恨不得找个把自己给埋进去。

 还没等他害羞完,赵怀瑾已久推门进来了,他已经从臻臻口中得知了谢穆清今早发生的事,他憋着笑走了进去,发现对方一脸颓唐的倒在上,空气里还带着淡淡的麝香味,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谢穆清觉得自己没办法面对赵怀瑾了,听到他的笑声就能想起梦里的场景,难道真的是自己寂寞太久了吗?他哀怨的想到。

 “阿清,这不是什么可的事,这说明你已经长大了。”赵怀瑾不负臻臻的重托,开始哄谢穆清,“更何况你一直赖在这也不是个办法啊,难道你要在这被子下躺一整天?”

 谢穆清的脸僵硬了,谢穆清的脸搐了,谢穆清的脸扭曲了,他才不要睡这么臭烘烘的被子呢!

 “来人,给孤更衣,孤要去上朝!”谢穆清森森的磨了磨牙,他今儿个心情不利,最好别有人不长眼栽倒他手里!

 第44章:纠结的太子殿下

 谢穆清最近很不对劲,赵怀瑾再一次从小蓝子口中得知谢穆清前往启辉殿议事的回复后,更加坚定了自己心里的猜想。谁大晚上的还去议事啊,都什么时辰了!赵怀瑾看了看已经变成深沉的蓝的天色,默默的在心里腹诽。

 此时的谢穆清不知道他做梦的对象正在找他,小蓝子说的没错,他的确是在启辉殿,不过不是在议事,而是在后殿占了他父皇的位置仰头四十五度角瞻仰他母后的画像,一边看还一边唉声叹气,还哀怨着呢,后脑勺就被盛德帝狠狠的拍了一下,“臭小子,没事可以会你的常宁宫了,别老赖在朕这不走!”

 谢穆清继续散发着浑身的怨气,盛德帝是真的不耐烦了,虽然儿子自从长大了不粘自己了,伟大的盛德帝有些小小的失落,谁知几天前,儿子每次下了朝都不回宫了,天天滞留在他这里赖着不肯走,他一开始认为自己儿子被欺负了,还偷偷让苏公公去打探了一下消息,谁知道儿子只是长大了,做了某种梦!做那梦不是正常的吗,有什么好哀怨的…

 谢穆清幽幽怨怨的小眼神扫了他老爹一眼,“父皇你就这么嫌弃儿子?”

 盛德帝起了一身的皮疙瘩,“阿清啊,你在这待的时间太久了,你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你也该去休息了,不是父皇说你,不就是做了个梦吗,有什么好害羞的,这说明你长大了啊,父皇为你感到自豪,而不是在父皇这对着你母后的画像唉声叹气,你母后要是知道了也一定会笑话你的!”盛德帝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哄孩子还真是不容易啊!

 父皇你要是知道儿臣我做的梦的内容和是一个男人房花烛,而且你儿子还是被的那一个,你还能为我感到自豪吗,早就抄板子揍我一顿了!谢穆清心头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虽说还是十分的郁闷,但谢穆清也知道时间不早了,就告退了,走在寂静无人的小路上,他不长长的叹了口气,这叫个什么事啊。

 自从那天早上起来,接连着几天,谢穆清几乎夜夜梦到和赵怀瑾被翻红的场景,早上起来自然是一阵尴尬,不是他害羞,只是他上辈子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他也不是什么重之人,面对这种情况,除了装作淡定的换下贴身的衣物,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赵怀瑾。

 一想到赵怀瑾,谢穆清就想起梦里的场景,那个在他身上的人附在他耳边,难耐的发出轻,让他感的缩了缩身子,后头却遭到了更猛烈的撞击,顶的他不过气来。那人布汗水的脸显得十分感,看得他不情动了几分…

 凉风习习,谢穆清不打了个冷战,又瞎想什么呢!谢穆清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还在路上就不停的胡思想!再这么下去,他该如何是好啊!他现在见到赵怀瑾就忍不住想东想西,下身就情不自的起了反应…

 谢穆清站在常宁宫门前,拍了拍自己的脸,看了看天色,已经是戌时了,想想赵怀瑾应该睡了,他安了安自己的心,抬脚走了进去。

 “你终于回来了。”他刚刚跨进殿内,就听到了赵怀瑾的声音。

 谢穆清关门的手一僵,脸瞬间垮了下来,他强做镇定的问道,“你明不是要去星辰宫的吗。怎么还不睡?”

 “你在躲我。”无比确定的声音传到谢穆清的耳里,他更加沮丧了,他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他告诉小蓝子的借口可都是极为正经的,怎么就被发现了呢?

 “谁大晚上的议事…”赵怀瑾已经无奈了。

 谢穆清低头看着脚尖,坚决不抬头,一是不想让赵怀瑾看到自己通红的脸,二是无颜面对眼前这个清俊的少年,他上上下下加起来好歹也将近四十岁了,但最近发生的事是他这个四十岁的灵魂接受不了的…为什么他会是下面那个啊!为什么是赵怀瑾的他啊啊啊啊啊啊!谢穆清的内心是崩溃的。

 “你也是这么不想见到我,我明去德叔那说一声,让他给你换个伴读罢了。”正当他神游的时候,赵怀瑾失落的声音突然传进了谢穆清的耳里。

 “不是的不是的!”他慌慌忙忙抬起头来,“我没有不想看见你,只是,只是…”谢穆清有些词穷,他还不确定赵怀瑾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他怎么可能好意思告诉他自己幻想着和他那啥吧,谢穆清涨红了脸,生平第一次觉得如此窘迫和尴尬。

 “那是什么?”赵怀瑾紧追不舍的问道,好不容易逮到他了,怎么可能让他这么轻易的过关。

 “就是,就是…”谢穆清急中生智,“我就是不好意思,那天早上让你看到了…”谢穆清虽然没有说清楚,但赵怀瑾大致也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了。

 他轻笑出声,“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也经历过那段时期,大家都懂的,你也没必要这么躲着我。”他安慰着谢穆清,但他坚信,谢穆清心里所想的,不仅仅是他告诉自己的这些,不好意思肯定是有的,但为什么会害羞这么久呢,这肯定有其特殊的原因,如果他没想错的话:

 谢穆清梦里的对象应该就是他!

 要是谢穆清知道赵怀瑾的内心所想,一定会找个把自己给埋了,羞涩什么的还好说,关键是要没脸见人了!

 他呵呵笑着举起茶杯做了个送客的姿势,赵怀瑾得知了他的内心所想,也不在抓着他不放,笑着离开了他的寝殿,一等他离开寝殿,谢穆清一直撑着的肩膀立刻就垮下去了,最近频繁的梦境搅得他疲惫不堪,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进来给他更衣的臻臻看了看自家殿下略显苍白的脸色,骤然想起太医曾说过殿下这一年不宜接近女之类的话,心里顿时一惊,暗想明要找个太医来给殿下把个脉。

 于是,第二天一下早朝,被他无情的父皇赶出了启辉殿的太子殿下被小蓝子带着火急火燎的跑回常宁宫,短短几段路,却让谢穆清气吁吁,还以为自己宫里出了什么事,当他看到殿内坐的毕恭毕敬,山羊胡子一翘一翘的老太医,脸都黑了,“孤的身子就这么弱了?!”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但说归说,谢穆清还是拗不过他的两个忠仆的眼神攻势,半推半就的在老太医面前坐下,不情愿的伸出手给老太医把脉,老太医任命的给有些小傲娇的太子殿下把了脉,在太医高深莫测的眼神之下,谢穆清后悔他没有清场了,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发誓,太医说出来的话一定会让他大丢面子。

 果不其然…

 “太子殿下最近比较伤身子,小小年纪不要过于贪,对身子不好,更何况殿下之前被人下药伤了根本,在这方面要更加的注意了…”太医洋洋洒洒的讲了许多,臻臻在一旁一边点头,一边拿了纸和笔记下了太医说的该忌口的和补身子的药膳的配方,幸好她叫了太医来看看,不然等到请平安脉的时候可来不及了。

 谢穆清脸红的几乎要冒烟了,什么叫贪啊,做梦这事儿又不是他能决定的,要是他能控制的了,他肯定不会经常做那种梦嘛,这么羞人…

 “太医,最近殿下梦遗了,次数比较多,也不能算他…”臻臻看谢穆清几乎要钻到地底下去的脑袋,好心的出言解释道。

 “次数多?”太医沉了片刻,“也许是上次的余热还没有散去,过段时间便会好的,还请殿下不用担心,老臣会开几副清凉败火的药来,过几便能好些了。”太医自言自语的说道。

 臻臻自是万般感谢,对她来说,只要谢穆清好,她便好,谢穆清不好,那她也不好。她恭恭敬敬的送太医离了常宁宫后,走进了小厨房,按照太医给的方子精心给谢穆清准备调养身子的药膳。

 谢穆清还在自我纠结中起不来,他一边庆幸自己做梦频繁是因为之前被下药的缘故,一边有为太医如此直白的讲出来有些想捂脸,就不能说的含蓄一点吗?瘫痪什么的根本不是我这个一直战战兢兢为人民能服务的太子殿下好吗!谢穆清喝了一杯冷茶,想给自己的脸降降温,可惜作用不大。

 有了太医的解释,谢穆清发现自己果然不像前几天那样纠结了,果然人还是需要点心理安慰的,他抚了抚自己的膛,自瞎做梦以来第一次昂首的走出了自己的寝殿。

 赵怀瑾早就坐在前殿等他了,见他这段时间难得的神气昂昂,连带着心情也好了起来,不由开口问道,“今天怎么心情这么好”

 谢穆清就毫无保留的把太医的话给叙述了一遍,嘻嘻哈哈的,完全没有注意到赵怀瑾渐渐沉下来的眸

 第45章:太子殿下出宫了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苏公公拉长的声音在启辉殿内响起。

 “启禀陛下,臣有本要奏。”那个站在末端的男子突然走了出来,在盛德帝的示意下接着说道,“今京城乞丐增加了不少,臣经打探,发现最近增加的难民都是来自西北的灾区。”

 “西北灾区?为什么没有人上报西北的灾情!”盛德帝扫视了一眼站在底下默不作声的所谓的国之栋梁们,无法分辨喜怒,“你给朕继续说。”

 那人偷偷抬头瞄了一眼,心知这是陛下和太子殿下给他们的一次机会,这是昨晚他摆放赵相后就知道的了,陛下正在帮助太子殿下培育自己的势力,对抗柳派的人,他定了定神,继续说道,“小臣私底下也与一些灾民交谈过,他们告诉臣今年西北大旱,庄稼都枯死了,县衙分发的粥都是掺了泥沙的,根本没多少米,发放了几天就说没粮了,他们别无他法,只好北下来京城乞讨。”

 “众位卿家可都听到了这西北灾区的事,掌管西北地区的巡抚是谁?”盛德帝缓缓问道。

 那人低垂着头回禀:“是林韵林大人。”

 “好啊,真是好的很啊,如果朕没记错的话,这林韵应该是盛德十三年的状元吧,当初朕可是很满意他的答卷呢,什么读书意在为天下众生谋福祉,而不是为了当官光宗耀祖,结果呢!真是好得很啊!”天子一怒,伏尸百万,盛德帝难得的怒气让众位臣工都不敢出声。

 “哼!这就是你们的态度,一言不发,置之不理还是不知道要怎么办,朝廷养的可不是废人,明要是拿不出一个章程来…”盛德帝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苏公公匆匆忙忙的喊了声退朝就立刻跟在他主子身后离开,谢穆清还束手站在一边,看着盛德帝走后瞬间成一团的启辉殿,悄悄走到盘龙柱后头把自己隐起来,观察各位大臣的表情,有的担忧,有的面无表情,但柳权竟有一丝计谋得逞后的笑,谢穆清直觉不对,转身走向启辉殿的后殿,最近暗卫呈上来的资料他只是匆匆扫视了一眼,并没有仔细的看,一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自己没有注意到。

 盛德帝正在后殿发脾气呢,尽管这是他们一手安排的,但看到了众臣的反应他还是气愤异常,朝廷每年花这么多钱就是为了养这些国之蛀虫的吗!

 “父皇,这几天暗卫呈上来的关于柳权的报告你好好看了吗?”谢穆清一边火急火燎的在桌案上东翻西翻,一边急匆匆的问道,“柳权应该也和我们一样老早就知道了西北灾区的事,他好像要借这次灾情搞什么阴谋。”

 谢穆清突然呆住了,他想起来了,上辈子,差不多也是在这时候,西北灾情,人民造反起义,虽然及时被镇了,但还是给嘉和造成了不大不小的影响,这也是后来他被迫退位时的一大罪状,那时是怎么说的,说他身为太子不关心民间疾苦,只知和女人打情骂俏,不事国事。

 “阿清,阿清,怎么了,想到什么了?”盛德帝奇怪的问道。

 只见谢穆清一衣摆,直直的跪在他身前,“父皇,儿臣打算亲自前往西北安抚灾民,定民心,保我嘉和万事永安。柳权定是想借此事件起民愤,引起民变,这对我朝来说可是万万不可的啊。”

 盛德帝被儿子突如其来的决定搞得蒙了一下,但他知道,他的儿子长大了。他叹了口气,“阿清,你能察觉出柳权的阴谋我很高兴,但是,你可知西北是什么地方,荒蛮之地,遍布蛮夷,而且生活艰苦,你从小生养的皇宫,吃的用的都是极好的,甚至是千金难求的,你出去,父皇不放心啊!”

 “父皇,儿臣知道此事事关重大,朝廷不派一个身居高位的人是无法调节民愤的,柳相本就是阴谋的制造者,不可;赵相是制衡朝堂的关键,不可;应大学士是文人,李将军脾气又过于暴躁…父皇,仔细看看,也只有儿臣可以前去了。”谢穆清跪着前行了几步,禀明利弊,又接着说道,“儿臣的身份最适合不过了,儿臣是太子,代表着朝廷,也代表这皇家,至于林韵那种斯文败类,儿臣也有权利当场斩首了他,以定民心,父皇,你就允了儿臣吧。”

 这一番话说的情深意重,几让人落泪。

 盛德帝背过身去,不得不说,他心里是感动的,但他还是不放心啊,儿子才十四岁就要被扔到那种荒凉之地,而且那里天高皇帝远,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要是受伤了还不能得到及时的医治,盛德帝七想八想想了很多,脑补了无数种结局,在心里默默的咬手绢,儿啊,父皇舍不得你啊!

 最终盛德帝还是没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但是谢穆清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就算他父皇不同意,他也去定了!于是,趁着夜黑风高,啊呸,阳光明媚,谢穆清留书一封,带着足够他使用的银两,牵着他的宝马,带着他的暗卫小哥,股一拍,离开了这个他熟悉的皇宫,前往了那个未知的地方。

 但在他走出城门的那一刻,他不知道的是,盛德帝正在墙头默默的注视着他,他看着自己的儿子渐行渐远,发出了一声属于父亲的长长的叹息,“暗一,叫暗六,暗七去跟着太子殿下,务必保证太子殿下的安全,若太子出了什么意外,提头来见朕!”盛德帝对着阴暗处冷漠的说道。

 没有人回禀,只看到那处的树枝轻轻拨动了几下,就好像一阵风拂过,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看哪,城门口贴告示了,快去看看,快去看看。”

 “这讲了什么啊?吴秀才,你快读给我们听听。”

 “别急别急,我看看我看看,什么?西北地区大旱,太子殿下亲自前往灾区以定民心?!”

 “小太子吗,他去这么荒凉的地方会不会出什么事啊,你说陛下也真是的,怎么就这么不心疼儿子呢…”

 民众们议论纷纷,语气间透的无一不是对谢穆清的担心,让隐藏在群众里的苏公公欣慰的笑了起来。他看着长大的殿下,虽然有时候笨笨的,但还是很得民心的啊。

 谢穆清刚刚落脚,就得知了他父皇颁布告示的消息,休息一会儿过后看见桌上摆着的一个小包袱,眯着眼笑了笑,他就知道父皇一定会允了他的,他乐滋滋的打开包袱,里面是包裹的严密的圣旨和两封信,一封是他父皇的,另一封…是赵怀瑾的。

 谢穆清的脸耷拉了下来,他偷偷溜走之前没有和赵怀瑾说过,他现在一定气坏了,谢穆清突然觉得脊背有些嗖嗖的凉气,希望阿瑜不要太生气,但他看完信件后,终于知道赵怀瑾的口才有多好了,先不说他引经据典说什么父母在不远游但身为皇子没办法,光是他信里一连串的指责他不告而别都用了两大张,看的谢穆清心都凉了。

 阿瑜生气了,后果很严重。尤其是信里的最后一句:你给我等着!

 你给我等着,什么意思,难道阿瑜要来找他吗,要和他一起去大西北!谢穆清风中凌乱了,这叫个什么事儿啊!他的确希望两人可以同甘共苦共度一些磨难,但不代表他希望赵怀瑾去那个艰苦的地方,他自己也知道,到了那个蛮夷众多的地方,危险重重,先不说柳权是否会雇人来刺杀他,还有西北边缘地区虎视眈眈的一些外族人,他们也都盯着自己这块肥。赵怀瑾去了,会分了自己的心…

 谢穆清头疼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找了店小二要了纸笔,刷刷几笔,写下了两封信,一封是给他父皇报平安的,另一封是写给赵怀瑾的,劝他老老实实的待在京城,要是皇宫待不下去就回赵家陪着即将待产的赵夫人巴拉巴拉的,总之写的分量多多的,暗卫垫了垫两封信的厚度,再看了看信封上的署名,一万头草泥马在他心头奔腾而过,太子殿下您这样真的好吗,你不怕陛下知道了会生气吗!

 谢穆清哪里管得了这么多,等暗卫放完他们的鹰后,迅速的离开了客栈,速度快的像逃难一样。

 去时的路上并无多大风险,但毕竟是谢穆清第一次单独出这么远的门,弯路走了不少,也因为社会经验不足被人坑了不少钱,再加上路上看到的乞丐,小菩萨谢穆清还买了不少干粮来分发,在某一晚上,他发现自己的钱不够用了…

 “小六小六。”他偷偷唤着和他年纪差不多的暗六,暗六是个活泼子,只不过做暗卫不可以经常跟人说话,但自从他跟了谢穆清,两人好像一见如故,暗六噼里啪啦倒豆子一般,向谢穆清讲了许多他当暗卫这些年的事,八卦啊什么的一次全讲了,听的隐藏在房梁上的暗七嘴角搐,小六这是摊上好主子了啊!

 “小六小六,我们的钱不够用了。”谢穆清愁苦的声音响起。

 “主子,这是小赵公子给你的信。”暗六笑眯眯的递给他一封信,对于他主子的问题丝毫不担心,陛下给了暗七能在通源钱庄换钱的令牌,没钱什么的根本不可能。

 “小六小六,收拾行李,我们快跑!”暗六看见自家小主子脸色发白,摇摇晃晃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暗六神色一凛,“事情有变?”

 “不不不,阿瑜要来了!” m.G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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