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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闻太师也不勉强,叹一口气招来管家,吩咐道:“备马车,把侄少爷妥当送回别院,途中小心,不得有半点差池。”

 管家唯唯应着退下。一家人各自散去,只有闻烈送海真出门上了马车,关照几句分了手。苦命的贴身小厮这才跟着主子回了房,接过他宽下的外衣,刚挂上衣架,就听见他道:“你好大的胆子,她可是当家主母,你竟敢威胁她,不怕后有麻烦?”

 “如果我不威胁她,不用等到后,今天就有麻烦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了,大不了被她灭口。”我耸耸肩膀。说不怕是假的,可卷都卷进来了,若是一味的被动,那可不是我的风格。

 闻烈又捏住了我的下巴,低下脸来,耳语般地道:“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不是第一次问我类似的话,但不知怎么的,今天听起来突然觉得一阵心酸。也许就算是无星无月的中秋,也毕竟是个与众不同、惹人乡思的日子。

 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一个被命运捉弄的人,一个被置于社会底层却心比天高的人,一个陡然之间失去所有却仍痴想着要幸福的人…“怎么了?刚才不还意气风发的吗?变脸也变得太快了吧。”

 我深呼吸一次,告诫自己不可以沮丧,扯出一抹笑容,道:“少爷,我是您忠实的下属。”闻烈不再说话,只是一瞬也不瞬地盯着我看,最后看得连我这种脸皮厚度都有些不自在了,扭了扭了身子,道:“二少爷,没什么事,我要回去睡觉了。”

 “明天夫人一定会找你,你有没有想过该怎么对付?”闻烈一点儿也不放松对我的锢,反而把脸蹭了过来。真是想不通,人前他蛮酷的嘛,怎么只要跟我两个人在一起就粘粘的吓人?“那你赶快放手,我这就回去想。”

 我用力掰他的手指。闻烈将我整个抱起来坐在沿上,吃吃笑道:“放你回去一定是倒头就睡,今晚不准回去了,就在这里好好想。”说着便向里倒去。我被他松松地着,觉得好温暖,想着不用顶着冷冷的夜风回房去,也觉得不错。

 再说了,也不是第一次跟他睡同一张了,应该没什么关系吧。于是乎,无知纯洁的我如此这般地上了贼

 结果…真是…后悔的要死。这个没人道的HOMO,居然居然害我一夜都不能睡,被着和他一起嘿咻嘿咻地使劲。

 只要我眼睛稍微那么朦胧了一下,他就会拼命摇动我的身体,非得摇到我自动攀在他身上以免被晃昏为止,就这样一直到天蒙蒙亮,痛死了。

 哪里痛?一晚没合眼,当然是眼睛痛,不然还有哪里?“又在走神了,我叫你使劲想!”二少爷习惯成自然地拧我的脸,拧得火辣辣的,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象樱桃小丸子一样。

 “我已经很使劲了…”困得眼皮筋的我有气无力的回答。迷糊糊中似乎看见二少爷将脸凑过来,一只如游蛇般的手探进了我的衣襟,因为那只手很暖,所以我也没计较什么。

 困倦感如水般涌上来,虽觉得有人将我的身体翻过来翻过去的象在找什么,但已没有精力理会,黑沉沉地睡了过去。

 好象只睡了几分钟那么短的时间,天杀的二少爷已丧尽天良地将我拖起来,一头按进凉水里,冰得我睡意全消,一面象只小狗一样抖着头上的水珠,一面用英文骂着“SHIT!SHIT!”

 丫环端来早餐放在桌上,少爷把我擦头的狼狈模样当做下饭的小菜,一面欣赏,一面津津有味的喝粥。我接连不断地打着呵欠,丢开手中的巾,对闻烈道:“今天不能跟你一道出去了,夫人肯定要叫我过去,说不定会赏封口费给我呢。”

 “夫人?”二少爷咬了一口糖丝果子,道“怎么你不知道?夫人今天已经出门去灵隐寺守斋去了,要半个月才回来,你可要等一阵子才讨得到赏呢。”“什么?!”我尖叫起来“那你昨夜为什么闹着不许我睡?”“没什么,好玩。”闻烈淡淡地说。

 我气得呼哧呼哧地直气,这个变态的HOMO,原来昨晚折腾得我死了半个,竟只是为了逗着好玩的!

 闻烈毫不把我连绵不绝的、猛烈地、如火焰般的、几乎呈蘑菇云形状的杀人目光放在眼里,安详地吃着早餐,还抬头若无其事地一笑,道:“还不过来吃,难道又想饿着肚子去见海真?可惜他今天身体不舒服,不会做东西给你吃的。”

 我霎时便把刚才那一团气丢到爪哇国,急急地问:“我们要去见海真?他哪里不舒服,昨晚上不是好好的,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啊?”闻烈正伸向嘴边的筷子顿时停了下来,一脸意想不到的表情:“怎么你竟没有看出来?”

 我愣了愣,仔细想想昨晚海真的一举一动,的确没有丝毫身体不适的样子,只得摇摇头。闻烈定定地看了我一阵,正看得我心生愧疚,他却突然一扫脸上讶异的表情,耸耸肩,笑道:“你当然是看不出来的。”

 我的火又腾地冒了起来。这个BT,一时半刻不耍我他全身不成?然而就在我准备暴走之前,二少爷了一个小包子在我嘴里,站起来拍拍手道:“不过海真的确不舒服,所以我也是真的要去看他,你去不去?”

 开玩笑,我努力地下包子,怎么可能不去。上了马车,我先铺好坐垫以尽小厮之责,等二少爷开始闭目养神后便把头从车窗伸出去,晒那云层出来的淡淡的太阳,正恹恹睡之际,闻烈揪着我的脸拉进车内,问道:“昨晚海真借你的披风带着没有?”

 我着发疼的脸颊摇头。这个不知轻重的少爷,每次都揪我的脸,难道他不知道会痛吗?一定得想办法改掉他这个习惯,哪怕是揪耳朵也好嘛。二少爷伸出指尖来戳戳我的额头,揶揄道:“你该不会以为海真已将那件披风送给你了吧?”

 我嘟起了嘴。就算再不了解明代的价值观也该知道一整张纯白狐皮的珍贵吧?海真肯把这么昂贵的一件皮草借我披已经很感激他了,才没有那么厚脸皮以为人家会送我呢。

 “不是的话就回去拿。”二少爷掀开车帘将我丢下车,还补了一句“我就在这家明羽茶坊喝茶,超过半个时辰就不等了,你自己走路来好了。”

 尽管气得鼓鼓的,但我也知那小子决非开玩笑,为了避免磨破我脚上这双鞋,我飞快地向府里奔去。开玩笑,我可是田径呱呱叫的体育全能,一连跑三千米也不…累…好累…怎么这么累…

 想不到这个破身体这么不中用,才跑过两个街口就不过气来了,只得放缓速度。幸好没走多远,半个时辰赶回应无问题。拿了披风再次出门,好象又变了天,风力渐渐加猛,空气中的寒意愈来愈重。我缩了缩脖子,忍不住又抖开披风裹上身,明知这样臃肿走路会很不方便,但没办法,冷是我最难抗拒的感受。

 只希望没有劳力士金表的闻烈会因为时间上把握不够精确,多等我那么一会儿(对于他会因此而早走的可能,我是想都不愿多想)。

 眼看离明羽茶坊只有一个街口的距离,我不由加快了脚步,正想转弯时,两只大手突然从身后探过来,在我还未反应过来之前,便被一双强健有力的臂膀紧紧抱住,在一副雄壮坚实的膛上,同时有声音颤抖着在我耳边不停地道:“小奈…小奈…你还活着…我就知道…你不会死…不会死…”

 那个声音低沉而又富有磁,但语调却痛苦的象要碎掉一样,深沉的绝望中却又因抓到了一救命稻草似的透出一丝丝逢生的希翼。从他那几乎要将我碎的拥抱方法,可以体会出他心情是何等的

 我实在不想打击他,可惜他显然是认错了人。无论是千年以后的我还是现在的我,都与小奈这个名字搭不上半点关系。

 他显然也患得患失不敢确定,因为他始终保持着紧抱着我的姿势,不敢抬起我的脸来看上一眼,似乎害怕自己会承受不住而崩溃。

 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暗自叹一口气,在自己被搂得窒息以前艰难地开口道:“…我很遗憾…先生…但我不是…请放开我…”

 壮的身躯如雷击般地剧烈震动了一下,环绕着我身体的双臂断了似的无力地滑下,我退后一步离他的控制,仔细端详了此人一下。如果换一种相遇方式,也许我会当场吹起口哨来。真是一个模特儿般有型的帅哥啊。

 虽不象闻烈那样摄人的俊美,但却另有一种刚的男气质,英武的身姿也比闻烈更拔有力…不过我也真是的,干嘛老拿人跟那个变态比…

 可惜此时不是赏美的时侯。那人在发现我并非他所叫之人时简直面色如灰,那种了无生气的绝望表情令我不忍多看,而那布血丝的火红双目中如燃烧般的痛苦更让人心生怯意,不知为什么,我喃喃地对他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明知不该由我来道歉,却着魔般地说出这些话,之后便转过身,逃一般地离开那如云般过来的苦涩气息。

 上气不接下气地跑着明羽茶坊前,正遇着闻烈施施然地从里面走出来,一看见我便嘲讽地道:“我可多等了一会儿的,再不来可真要走了。

 不过你总算赶上了,也不枉跑成这副样子。”但当他走近我时立即皱起眉头,一把扶住我的肩头问道:“怎么了?遇上什么事了?”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我不是因为狂奔而变了脸色的,我也确实想找个人倾诉一下刚才的事以平复心中的震,便在他半扶半抱把我上马车后,一五一十地将被人错认的经过说了。刚刚说完我就后悔了。象闻烈这种没心没肺的人,哪能体会我目前的心情,他一定会大笑三声后,讽刺我“就因为被人家认错了,便吓成这副德?”

 或者“你虽然瘦瘦小小没什么身材,也不至于让人看成是个女人啊?”之类的刻薄话,真是自讨苦吃。然而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静静听了后没发表任何评论,只是将我圈进怀里抱了抱,拍抚了一下我的后背而已。

 后来的事说起来让人丢脸的,因为闻烈的怀抱太温暖熟悉,背上的拍抚又太有规律,我竟不知不觉就偎在那里睡着了,据说还在他前染了一小片口水,不过当我醒来时他已换了衣服,所以我并未亲眼看到实据,也仅仅是他说而已。 m.G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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